初见王千马,是在2018齐鲁壹点壹点号大咖年度盛典现场。
在题为《阅读量破360万的深度好文是如何制造出来的》分享中,王千马称自己是“一个不识时务者”。
理由是:
当著名财经作家吴晓波开始公众号写作时,长期与吴共事的他,仍在搞传统出版;当咪蒙凭借公众号异军突起、收割大批粉丝时,他还是在埋头写书。
要出名不要污名
这个长期致力于纸媒写作的中年人,著述甚丰。除去财经类图书《盘活:中国民间金融百年风云》《宁波帮》《重新发现上海:1843-1949》,他还写过多本自带话题、受众明确的读物。
其中——
《无法独活·致喂大的年轻人》是国内首部关注当下年轻人生存困境及精神特质的青年书,书中“无法独活”“喂大的”的观点引发热议;
《无法独活2·致焦虑的八零九零》是80后现象首推者之一;
《无所适从的荷尔蒙》是男性性心理教科书;
《民主不是万能的》是《小康》杂志推荐给中国官员阅读的50本书之一。
上述图书除了财经类,其余各本均出版于2011年及更早的几年。
2011年!这一年,微信上线,次年,微信公众号上线。
写书曾让王千马一时风头劲起,但深耕出版、一心不二用,也让他错失了公众号红利期。先前书作的丰富内容,没能转化成对等的IP资源。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巨大的遗憾。
但,他并不懊悔。因为,时代虽变,本质不改。
实际上,哪怕是在纸媒的黄金年代,王千马心里照样有很多“小人”在掐架:
写字不赚钱,不如去做房地产。
嘿!你得包装自己、炒作自己……
听得多了,他自己也不免方寸大乱、备受煎熬。
出身农家的王千马,内心丝毫不掩饰对名利的渴望。出名了,挣钱就轻松多了;有钱了,才能买房子娶媳妇。
我喜欢出名。但我不喜欢出那种乱七八糟的名,比如说靠炒作个人的隐私,或者没有话题硬制造话题,让自己被污名化的同时,也广为人知。
写出牛逼哄哄的作品,用作品说话,用作品换钱。
作为一个生于七八之交的中年大叔,王千马的做事风格更像一个典型的70后——
干起活来拼命,有优良的大局观和集体荣誉感,做东西绝不马虎……他总是习惯性地认为,所有人都应该像他一样认真,要有理想。
不安分但守己
不安分但守己——这是王千马给自己贴的标签。对此,他有自己的一套解释:
“守己”就是恪守底线、有所敬畏;守己并不意味着就要安份,不安分跟创造力有关,越不安分的人,也许越有创造力。
如果在公开场合见到本人,你基本认可他是一个“守己”的人。比如,说话和气,笑意盈盈;见到前辈必称“某老”,方寸尽显……
那么,他的“不安分”如何谈起?
壹点号年度盛典筹办期间,得知自己将被安排作文学分享,王千马有些哭笑不得。
他觉得,众人千里赴会,齐聚山水小镇,空守美丽夜景而不把盏言欢也就罢了,自己居然还要带头跟人谈文学?这不傻吗?
然而,座谈当日,听众鱼贯而入,王千马深感意外。他喜得语无伦次,一度只能用简单的“我靠”二字,惹得众人喜笑颜开。
这是他真实的本能反应。两句清晰又略带喜感的粗口,依稀能让人看到王千马当年狂野的一面——
一头金色长发,有时还扎个马尾或戴个发箍,上半身背个拖到屁股的挎包,一张嘴便是“我操”等惊世骇语……
不仅王家的长辈不明白,这个读大学前“石磙也压不出一个屁的书呆子”,怎么变得流里流气了?就连那些圈内朋友也大惑不解,“你是个老实人,为什么非得装得跟个流氓似的?”
对此,小王回应:只要不伤害到别人,我爱怎样就怎样。
在匮乏的环境中待久了,一个人一旦有机会接触到梦寐以求的美好事物,必然会产生极大的眷恋。
王千马自幼生活在乡下,从小接触的东西都很偏窄。他不安分但守己,在三件事中体现得尤为明显。
中考那年,父亲掏出50块钱,让王千马改善生活。结果,他把钱全部换成了书。一摞摞书犹如巨大的知识库,满足了王千马对世界的想象,使他得以在书中神游天下。
高中时,正在踢球的王千马,无意中看到班长拿着书去教室学习。他心生羞愧,一不留神,竟狠狠摔了一跤。此后每次踢球,他都会联想起班长苦读的场景,仿佛周末踢球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丑事。
第三件事,王千马以文科状元身份,被山东大学录取。但他对自己未能考入的目标院校,念念不忘。某年,他心血来潮,穿着皮鞋,骑行四天,前去朝圣。那座圣殿,名叫北大。
生而无为乃吾耻
尽管头顶“高考状元”光环,王千马进入大学后,却因操着一口方言,“不被师长重视”。
此后,他频繁在校园活动中抛头露面,还曾在学校球场上演秋裤外面套短裤的戏码,完全不避周围目光。
2001年大学毕业后,在济南的齐鲁晚报短暂停留,王千马便开始了自己的漂泊生涯。杭州、上海、北京、宁波、成都……这些城市,都留下了他生活的轨迹。
这个爱读书的男人,喜欢用“阅读”来解释自己多地游走的原因:
我愿意把自己待过的每个地方都当成一本厚重的书去仔细阅读,然后去提升自我。我是个非常乐于学习的人。
这样的选择,是老父亲所不能理解的。老人反问儿子:你干嘛就不买个房子娶个媳妇安个家,生个孩子?
王千马想了想,觉得自己有必要听听老人言,却又总觉得自己被命运推着往前跑。他还记得自己大学毕业写在纪念册上的一句话:
人,生而无为,耻也!
离开济南前往杭州,是因为想做足球记者。其时,恰好杭州一家媒体正在为2002年世界杯的报道网罗人才,于是他就去了。
去杭州的那天,王千马特意盛装打扮,穿了件真维斯,那是他当时眼里的“大牌”。
不过,连他本人都没想到,杭州——这座原本作为职业过渡的城市,却成为自己踏入社会后待的最久的地方。
在杭州度过四年张牙舞爪的生活后,王千马又开始不安分了。
一天,他在QQ上写道:老子要去上海了,去做一份中外合作版权的杂志。
这份杂志即瑞典时尚杂志《RODEO(中外双周刊)》,王千马任副主编。在上海混迹时尚圈期间,王千马似乎又显露原形了。
仅仅过了一年,这匹马又跑啦!这次去了北京,任新青年潮流创意杂志《FUN!》主编。
今人常言,越努力,越幸运。王千马当年要听到这话儿,估计会一万个不赞成。
我他妈的真倒霉啊,我怎么一认真起来,身边一个妞都没有了呢。我不认真的时候,她们都粘着我……我一认真她们就溜了……
一年后,王千马也“溜”了。他转身去了宁波,担任《城市之间》主编。
不做文青做文人
做体育,做狗仔,做时尚,做文化,做时政……辗转漂泊中,王千马混遍了媒体圈的各个报道领域,他也因此觉得自己是个“杂种”。
“杂种”固然是一种戏言和自嘲,但兴趣点和关注点的转移,也反映出其人思想层面的转变。
王千马在上海任时尚杂志副主编时,知名媒体人于继勇曾作过这样的描述:
这座位于来福士广场隔壁的办公室,几乎是孤独的王千马每天的阵地……孤独的心,常常能碰到漂亮的妞。孤独的心就甩动一下黄色的马尾巴,以艺术青年的面目出现,便能引来蝴蝶们的香翅。
几年后谈起“时尚”,王千马自己说:
以前做时尚杂志,关注的是奢华,但现在我越发觉得,时尚是挺傻的一个概念。而且,随着社会在转型期间暴露出来的问题越来越严重,我更愿意靠近弱势群体。
从魔都转战帝都,他收敛了很多,剪掉马尾留下平头,极少参加交际活动。他不愿再去追求泡沫的浮华,不肯再做一个文艺屌丝,只想成为一个社会观察者。
这才有了《无法独活·致喂大的年轻人》《不焦虑的青春》这两本掀起70后与80后大论战的书,有了探讨城市文化的《重新发现上海:1843-1949》。最近,王千马还开了一个自媒体“有人来啦”,“介绍”一栏赫然写着——人物有大小,人生无高下。每个人的人生都值得尊敬和聆听。
观察社会,能让人看到社会现实。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,若要探究一国一地一城现实的由来,就应思索它们与商业的亲密关系及内在逻辑。于是,王千马又搞了另一个自媒体——吾球商业地理。
在壹点号年度盛典闭幕前的最后一餐,王千马姗姗来迟。他悄悄落座、文质彬彬,与当初那个称兄道弟、痞里痞气的文艺青年,判若两人。
吃饱喝足之时,众人整理衣冠准备离开,唯独王千马大声招呼服务员:馒头打包!
小时候,“一日三餐,两稀一干”的生活,曾把王千马瘦得一身排骨。他问母亲:我怎么这么瘦啊?
而现在,王千马挺着壮实的身材,提走满满一袋馒头。他再也不必问那个让母亲为难的问题了。
后记
在把此文提交给齐鲁壹点副总监曹竹青,请其帮忙审核以便发布时,曹同学告诉我,文章已转发给王千马本人。
我听了,心中一惊,只好提前坦白:文章素材源于网络,并未向王求证。
万幸,千马老师并未生气。
他说:
谢谢小华兄,没想到这么用心,让我想起了多年的自己。我常说,以前的自己,是挺直着拳头往前跑的人,现在得要把拳头收回来,这样再打出去,会更有力量。
注:本文写作,参考了以下文章,在此致谢!
- 写作和学习都是一件超苦逼的事情,需要的就是不停地逼自己(《行周末》徐含青)
- 王千马:我是一个不安分,但守己的人(《安徽商报@橙周刊》)
- 理想还在,于是欢喜(《行报》吴晓燕)
- 王千马 百度百科https://baike.baidu.com/item/%E7%8E%8B%E5%8D%83%E9%A9%AC/4546352?fr=aladdin
- 真实的王千马(于继勇,原文链接失效,转引自王千马新浪博客) http:///blog.sina.com.cn/s/blog_588c684e01000d0z.html